《晚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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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灯-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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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地释出一抹叹息。



然,像是可以感到他卸下的心防,翰凛靠近他的脸庞,温热的气息熨贴着他的颊侧。



「……想对我说什么?」 他期待地很。



他抬眸,看着翰凛带笑的眼,月光映衬下,蛊魅中看来仿佛多了抹深情。他明白自己已不再抗拒这对瞳眸的主



人自始至终都是生理者的事实。



只是……即使一开始便判定了谁是赢家,即使他再如何认份,他还是希望,悄悄奢求着,他能够有过选择的机



会。



或许那只是一点他最后还可以捍卫住的,尊严傲气。可,他仍旧这么冀望着。



在未经深思下,晚灯淡淡开口,夜风拂来,稍稍模糊了他半含在唇边的细碎语句,但翰凛却像是从他略带恍惚



的朦胧眼神见知悉了他的心思。



「──好,我会让你选择。」



翰凛的唇轻轻袭过他的耳廓,沉敛的气息也仿佛是要融入他心底。



「……待时机成熟,我不会忘记我所承诺给你的权力,盼,晚灯,你也记牢了──」



微笑,他不再言语,一指勾住晚灯开襟的领口向外分了开,低手吻咬他颈上温热的动脉,感觉到他逐渐加重的



节奏,畅悦地笑开了。



如同以往每一回的侵略,他专注地,占有晚灯所能给予的全部。



 



第八章



 



 



翰凛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的好奇心也算旺盛,很多事情他有了兴趣就会去沾。不过也许是因为如此,他的耐性



似乎就不顶好。



只要觉得玩不出什么名堂的话他就厌了,丢了,要不就懒得再管了。



这点晚灯是很清楚,因为自己五年前就是如此。



他高兴就给他要了回来,看着不能说话的他在面对他时的局促总让他觉得很乐,然后呢?也没什么然后。



反正他就像是主人看着还算可爱而捡来的一只狗,新鲜嘛,总要逗着玩,剩下的就让给别人养,也没怎么在理



,只是多年后这狗儿长大了变看门犬,他倒也还记得这是他捡回来的就是了。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晚灯怔了一下,低下头,看着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翰凛。



翰凛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唇边有着慵懒的浅笑,眸子有些半掩。枕在晚灯腿上,他方才闭眼假寐了一



刻,这会儿居然舒服地不太想睁开眼了。



晚灯只是淡淡摇头,随即像又想到什么,轻轻开口。「……没有,爷。」



单纯以动作来表达他的意思早已是他生活的方式,这么多年了实在有些难改,可翰凛道说喜欢他的嗓音,要他



以后回话时都得应声。



晚灯也只能照做不是?



他其实能够开口说话的事实,早在那一天全府上上下下传了一遍,若不是那日赵湳来探视他后替他挡着些,怕



已是让人问得筋疲力尽。



简申采也私下替他稍做解释,三言两语简单带了过去,一阵子下来也没什么人穷追猛打了。



「是么?」翰凛只是喃喃般地低语一声,又阖上眼。



像是质疑,口吻却又无谓,仿佛回答不回答随你,你脑袋转些什么他其实也心知肚明。



晚灯不自觉地轻蹙了一下眉心。这就是伺候王爷辛苦的地方。



他不论神态或言语都像只放了一半真正心思,光是揣着他字面下的涵义都要教人伤一下脑筋,而更累人的是,



他愿意给你知道多少你才猜得出多少。



久而久之,晚灯也懒得多想了。



「最近你常三言两语就这么打发本王。」翰凛轻轻睁了开眼,带着薄笑缓慢地道完再闭了上,似乎在说梦话般







「晚灯……没有敷衍爷的意思。」凝睇着他那垂眸的安然神情,教人不自觉地把声音放得缓柔,像是怕惊扰了



他难得的悠适。



翰凛只是逸出一声轻笑,「那,怎不谈谈你方才想到了什么?」



晚灯自个儿是不会看见自己的表情的,他也定不知晓,近日来他总会在沉默之间,眼神透着浅浅不安的茫然,



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儿,但又习惯了压抑,任仿徨啃噬,不吭声依赖。



倔强的小傻瓜。他早知道了晚灯是这么一个人。



可,看在眼底,竟然就是教人想担过他的忧扰,只盼他一个沁人入心的柔静浅笑。



何时,他翰凛也有这等怜怀心思?



他又泛开一个笑,就着大概位置摸索了下,执住晚灯的手,轻轻搁到唇边。汲进他温雅气息,耳畔是他清柔天



籁,眼前纵是一片灵秀美景,顿时也失去意义。



「若是你,没什么是跟本王说不得的。」



这……意思是没有他不听,只有自己不讲吗?



晚灯不自觉复杂地浅浅一笑,暗斥自己又在多想。这番言下之意几何,又岂是他窥探得清?



王爷只是喜欢人家对他诚实。是的,越是坦然越好。



「晚灯……只是想到过去几年,如此而已。」



近一个月来不若以往,因为他成了翰凛的随侍,翰凛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翰凛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不过说实话,虽然是贴身小厮,但翰凛最近也不太常出府,他能做的事也不多,翰凛也就只要他就近陪着,就



像现在,用过午膳和他下了几盘棋后,他就枕在他膝上小寐。



诸如此类的工作,和成为随侍前比较起来,几乎可以用无所是事来形容了。



是以,有时候他总会不经意地回忆起来。



「风要凉了……晚灯为王爷披上可好?」天色有些要暗,感觉似乎也变冷了点,他拾起早已搁在一边的外氅这



么轻声问着。



闻言,原来敛上的长睫轻扇了下,绽出一对阗黑的墨亮瞳仁,瞅向正等着响应的晚灯。



那霸气的眸光分豪不差地直直撞入他的灵魂深处,像是看透他连自己都捉摸不清的部分。直接地近乎尖锐,却



又有着难喻的深沉。



晚灯不禁停住了所有动作。手指,眨眼,甚至是呼吸。



勾人的视线像是看不见的绳索,紧实地缠住晚灯的目光,还有思考的能力,险些,也在他的胸口打了死结。



让他连心跳都不由自主。



翰凛的唇边微扬了扬,缓慢泛开的淡薄笑意却像利剪,划断那无形的束缚。



他的晚灯,已经一点一点地,靠近他了。他发现了吗?他有察觉吗?



他知道自己渐渐地,自然地,把他浅浅地搁在心底了吗?他感觉得到自己面对他已不完全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了吗?



纵然敬畏依旧,可晚灯的举止之间悄然的贴心入怀却是与日俱增,模糊地跨越了往常他面对他的那道界线。



这一切,晚灯他自己可都了解?



翰凛笑着。



什么都没说。



 



 



只是长臂一伸,轻轻扶住了晚灯的肩头,半撑起身子便勾过他颈项,附在他耳畔,这么轻道。



「本王却觉你比那羽氅更加受用……」



他轻笑着,暖热的气息差点烫着了他的耳根。



翰凛是真这么觉得。尤其现在这天候,夜里搂着他称得上享受了,不过几天下来,竟成了瘾。



若没了晚灯陪寝,他还嫌睡得不够舒适呢。



「王……」



耳边窜入的浅浅麻痒反射性地让晚灯身子朝后退,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就让翰凛揽住后颈,轻巧地吻了



上来。



翰凛像是品尝甜点似的,半探出舌尖缓缓吮过他的唇舌一遍就放了开。



就着原来的姿势坐着,虽然两人的姿态显得有些暧昧亲昵,但是翰凛的表情却不似方才,笑容淡了一点,眼神



深了一点。



 



 



看起来似乎冷漠了几分。



一点细碎的声音传来,晚灯眼角映入简申采迎面走来的身形。



「王爷。」



翰凛神情未变地动了动仍贴在晚灯颈侧的手,拨着他的头发。「……嗯?」似乎很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简申采略一欠身,「八王爷现正在制皖厅上。」不多赘言,他是来恭请翰凛移驾的。



晚灯不觉睇向一脸无谓的翰凛,后者长指微微一勾一绕,待晚灯一绺乌亮细丝滑落指间,他这才轻浅出声。



他朝简申采冷冷一睨,鼻间漫出一哼,「……来得可真是,巧。」接着,又回过眸把玩着晚灯披在肩上的长发







无端让人扰了兴致,他这一开口,像是连简申采都怨了进去。



不知怎地,突生不妙预感,简申采又唤了一声。「王爷。」



翰凛忽然很坏地笑了。「本王身体突恙,不出迎接客。」半扬的唇线及微眯的黑眸在魅人的笑意下显得很性感



。「若他真想见我,就叫他自个儿来腾麟阁。」



那刻意的语调还真有几分红牌名伎的架式。



简申采灰中带白的眉线差点打了个结。「王爷……」



「得。」他一扬手,继续道。「照本王的办,他爱来不来随他的高兴。」



反正那打小就看他不怎么顺眼的八皇兄也定是来意不善,作何多加理会。



这一旨下,简申采纵是为难,也只有领命而去。



望着简申采的背影,晚灯再睇向已经抚上他脸颊的翰凛。「王爷。」他也觉得有些不妥。



「嗯?」他回过眸,似笑非笑。



「您……这样似乎有欠周详。」他也不是不知道几位皇子之间感情向不甚笃,只是再怎么说,今日来的都是他



皇兄,翰凛若是姿态过傲恐怕又是徒增嫌隙。



只是话才一说,晚灯就后悔了。若是从前,他定不会有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行为,这一冲动,是要逾矩了。



闻言,翰凛却是挑眉一笑。他清雅的金丝雀越来越关心他了不是?



「怎么,与其和本王单独相处,你倒比较想见来客是么?」他畅悦地轻啄他一记,笑开。「你盘算清楚,恪斓



可没我生得俊。」



晚灯在轻轻一怔后,柔浅地,在脸庞上漫了一抹莞尔笑意。



「恭迎皇兄大驾。」



翰凛就坐在亭中石椅,看着慢步走来的八皇子恪斓,平缓地道。神态一派慵懒,语调更是没半分敬意可言。



他那态度实在看不出哪儿有恭,哪儿是迎了。



站在翰凛身边,晚灯看着他百无聊赖的侧脸。若今天坐在这儿的不是翰凛,他定会淌下一滴冷汗。



「一阵不见,翰凛皇弟过得可好?」



也不晓得是装作没看见还是真的不甚在意,恪斓倒是颇周到,笑容可掬地问。



「……托福。」



他也顾了礼数地撘个腔,但光看他那副模样真教人怀疑他是不是就要睡着了似的。



恪斓的嘴角象征性地撇了下当作笑,也没等人家开口就自己落了坐。若真要等翰凛略尽主人之谊,恐怕他得站



到离开为止。



不是第一次拜访他这脾气别扭的皇弟了,他也都心里有数,要不是今儿个有事要传达,要不,还真不太愿意来







虽然他们这些个皇子之间都不甚亲近,但跟大伙儿最疏离的就是翰凛,理由很简单──现在瞧瞧翰凛就知道了



,从他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死样子。



连他们这些有一半血缘的亲人也是一样。



他们两人是兄弟里年纪最相近的,只差两个月余,但也应该要算最不对盘的。



原因……自是不言自明。但他不会说他是在忌妒,因为那就等若承认他不如翰凛。



「客气。」恪斓温稳地笑了笑,然,目光气息却未见半分和煦。



晚灯看着两人,忍着不叹气,眼角一瞥简申采远处正要走来的身影,立刻悄声绕着凉亭一边,踩下亭阶跑去帮



着端茶水了。



他清挺身形一动,恪斓也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浅浅在他身上掠了一遍。



「那就是你最近的新宠?」是长得还不差……但若道惊为天人还有一段距离,什么绝色没尝过的翰凛,居然会



有兴致摘这清秀小花?



翰凛淡淡扬眉。「……皇兄耳目倒是灵通。」愈觉这皇兄不长进了……才娶了妻居然也变跟娘儿们般,听三道



四。



相当明显的皮笑肉不笑。



「好说。」恪斓也不怎么由衷地奉承了回去,要不是脸上还撑着微笑,真让人觉得他接下来就要嗤哼一声。「



皇弟近日少来宫里走动,自是不太知晓宫中盛传。」



「──喔?」



翰凛并不掩饰他开始有了兴趣,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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