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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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行天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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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有口福了。”萧翊拍拍她的肩,大步向前走去,沈缘连忙小跑着跟上。
  “先填饱肚子,下午再与那老儿一战!”
  那老儿自然是指北漠剑神萧凛。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萧翊对他再也没有尊称。
  “公子,你与萧大师的比试只有我这个粗通武功的看客,真是可惜了。有一次雪川大哥凑巧过来,看到了你俩的比剑,眼睛都直了!听我说已经比试了二十一回,气得捶胸顿足大叹可惜,说什么只有我这个外行人大饱眼福,真是暴殄天物~”沈缘笑眯眯地说。
  “无聊之至,随他抱怨好了!”
  沈缘笑道:“我可不敢对他这么说。不过,听了他的话,才发觉已然在这里度过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这两年来,萧翊每隔一个月,必定向住在洞府剑阁里的萧凛挑战一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受伤告终。他的意志却超人一等地坚毅,丝毫不为之沮丧,反而战意愈浓。每每在养伤之际反思此战的点点滴滴,从中学习进步。这两年多经历了大小二十五战,淬炼地剑法更加弘阔凌厉,应战时经验十足情绪波澜不惊,俨然一派超一流高手的风范。
  萧大师一开始六十几招便能收拾了他,现在却发展到两百多招也可不分胜负。
  萧大师一生唯独痴迷剑术,几十年未逢敌手了,有了这么一个天赋惊人进步神速的的青年对手,自然欣喜。虽然开始时因他“私生子”的身份不以为然,现在却对他兴趣浓厚多了。
  他有意培养出一个与自己不分伯仲的强悍对手,每每在能杀死萧翊之际手下留情,剩下的伤势全由沈缘治疗。甚至在药材不够的时候,萧大师亲自采药赠予。沈缘这两年拿萧翊当标本处理了无数稀奇古怪的剑伤内伤,从开始的伤心焦虑,到现在的坦然自若。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增强不说,医术也进步了不少。有时暗夜细思量,真觉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滴,住在这艰苦寒冷的雪山之中,也不是全无收获啊。
  萧翊这两年全心全意专注武学,随着时光流逝武功进步,悲愤与戾气都消散了不少。除了气质更加凛冽冰寒(受雪山环境影响的缘故么?),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战胜萧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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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渐渐偏西。金黄的阳光照在白净无暇的雪上,便是天地间少见的美景。
  沈缘坐在山洞里烤火,不请自来的雪川大人围着山洞绕圈。沈缘装作没看见。
  雪川转圈完毕,倏地停到沈缘面前,一双乌金镶宝石的大靴子立在沈缘面前。
  “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雪某人在磨牙。
  “你的靴子很值钱。在东川,这么大的蓝宝石少说也得二十两一颗。”沈缘认真地说。
  雪川:……
  “好,我将这双靴子送给你都行,你能领我去你家公子和萧大师决战的地方么?”
  沈缘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闪亮亮的宝石,道:“不行。”
  “我送你千两白银!”雪某人咬牙切齿。
  沈缘也露出痛苦的表情,拒绝诱惑什么滴也很需要意志:“大~哥~,你送我千两黄金也没用啊!公子和萧大师明言说了这次要专心致志地比武,不让外人搅扰的!”
  雪川道:“你家公子不是很疼你么?要是你肯带我去,他应该不至于为难你。你家公子要是默许了,萧大师也不会有异议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为什么公子看重我么?”
  “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听话。”
  雪川大人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后,唉声叹气:“真想去观战,可惜又怕惹恼了萧大师……凭你家公子现在的修为,这次必然风起云涌龙争虎斗……可惜我没这个眼福!!”
  他垂死挣扎:“你真的不去看么?高手相争必有一伤,你不怕你家公子受重伤无人理么?”
  沈缘纯良道:“担心也没用啊,公子那么沉,我搬不动的。你放心,反正不管谁受伤,另一个都会把他抬过来的,萧大师和公子都没有致对方于死地的意思。意气相争么,你懂得。”
  雪川:“……”
  火星噼噼啪啪。天色愈暗。
  日落月升,皎洁的月光洒满落雪坡,显出一种迷蒙的暗蓝色。
  沈缘安静地看着这梦幻的景象。两年来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每次看到却仍然觉得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雪川大人终于不闹腾了,沉默地蹲在一边。他有要事在身,这次不看到决战的结局,却绝对不能甘心离开。沈缘未免觉得好笑。这个五大三粗的粗犷美男子,在这种事情上竟然执着地像个小孩子一样。
  时间越来越晚。以往从来没有比试这么长的时间。果然,是严肃的决战么?
  随着火星的渐渐暗淡,沈缘的心慢慢沉下去。两年来她承受了无数次这样恐慌的心情。她暗暗调整呼吸,告诉自己:耐心等待,不要慌……
  外面忽然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洞里的两个人俱是一惊,跳了起来。沈缘马上就冲了出去。
  萧大师白发散乱,形容狼狈,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青年,蓝眼中难得地慌乱。
  见了沈缘立刻道:“他的心脉受了伤,本尊用内力延续他的生命,现在立刻替他疗伤!”
  沈缘脸色大变,扑过来捉住萧翊的手腕就替他把脉。
  雪川也大惊,插嘴道:“怎么了,大师,你与他比试谁胜谁负?”
  萧大师和沈缘俱瞪了这家伙一眼,充耳不闻,雪川讪讪住了嘴。
  沈缘眉头紧锁。萧大师难得心慌,沉声道:“怎么?救不回来了么?”
  沈缘眼睛一眯,秀气的小脸尽是狠意,咬牙道:“有我在,阎王爷也收不走公子!”
  她立刻从手腕上摘取炼制的最后一颗百草还生丸,捏碎蜡壳以后毫不犹豫塞进萧翊的嘴里。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本是她打算留给自己最后的保命药丸。
  萧大师脸色一缓。两年的时间,让他对沈缘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
  雪川无聊地站在一边,看着凑在一起的那三人,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好像被遗弃的感觉……
  为保萧翊的性命,萧大师破例留宿在外,在沈缘居住的小山洞里替萧翊运功疗伤。加上沈缘运针如飞,疗伤喂药,第二天早上萧翊的气息就趋于浑厚稳定了。
  沈缘一夜未合眼,神情困倦,紧绷的心弦却终于放松一点点,吁了长长一口气道:“公子性命已经无碍,多谢前辈鼎力相助。”
  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私自离开的雪川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子救了儿子,居然要让外人道谢,真是奇怪也哉。
  最神奇的是萧大师居然神色如常地点点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要好好照顾他,务必让他伤愈。萧翊是本尊三十余年来唯一看重的对手,切不可让他有了一丝差池。”
  ——这对父子真是没救了。
  萧翊伤情稳定后,萧大师和雪川都离开了。
  沈缘衣不解带守候病床三天,萧翊终于清醒了。
  沈缘大喜。伺候萧翊吃完药,闲聊片刻,沈缘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与萧大师那一战究竟如何?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萧翊闻言并不沮丧,眼神还蕴含着奇异的笑意:“我没输,他没赢。”
  ??????!!!!
  沈缘吃惊地看着他。这消息太惊人了!
  萧翊咳嗽一声,微笑道:“我的剑已然搭在他的颈上。他以为我要杀他,危急关头使出全身功力攻击我。我却没有和他拼的意思,在那时候撤招,因而重伤。”
  沈缘:……
  公子你究竟神马意思?!
  “等过几天咱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萧翊漫不经心。
  沈缘奇道:“公子!您……您不打算报复了么?”
  萧翊笑道:“你以为什么是报复?”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萧老儿害我一生孤苦,他一辈子求对手而不得。我在与他剑术不分伯仲的时刻抽身而出。从此以后,他便是杀了我也不能让我对他有一丝的还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这岂不是天理么?”
  “明明日夜渴盼的对手就在眼前,却始终不能得战,这种辗转反侧求而不得抓肝挠肺的苦楚,才是我对他最好的报复。”

  局势变幻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虽然不至于如此夸张,但是脚踏在碧绿的青草之上,举目望去,尽是闲适吃草的牛羊,挤奶或驱赶牲畜的牧民,还有远处零星的圆顶帐篷……
  这种温馨有爱的生活场景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小孩子嬉戏玩耍,跑来跑去。有的便停在沈缘萧翊面前,好奇地观察这两个陌生人。当大人大声呼喊他们的时候,才嬉笑着去了。
  沈缘看着萧翊宛若寒冰的侧脸,微笑道:“这里的小孩还是这么淳朴有趣。”
  “小孩都很吵。”挺拔冷漠的青年却一点儿都不给面子。
  “……”
  “咱们不说一声就离开雪山,萧大师一个月以后等不到你挑战,一定很失望。”
  萧翊冷哼一声。
  沈缘心中默默长叹一口气。
  这口是心非的家伙,自从离开雪山以后就有些古怪。虽然嘴硬,但是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依恋那个冰寒的雪山,痴迷剑术的父亲吧。
  说真的,虽然萧大师开始的时候对萧翊很冷淡,但是在长久的相处中却渐渐变得关怀。沈缘分不清这种关怀是来自血缘,还是来自对萧翊剑术的欣赏。
  萧翊应该也有所感受。他神速的进步未必能撇清萧凛暗中有意无意的指点。
  只是父子两个都是极度骄傲的人,不会有人先低头。
  更何况萧凛痴迷剑术,一个人独居雪山多年,感情早已经钝化。他意识不到这个儿子多么需要他,意识不到自己究竟给儿子多大的伤害。他关注萧翊身体的健康,却不知萧翊心中的伤痛。
  沈缘甩甩胳膊,舒展一下身体,若无其事道:“今晚就在这个部落里借宿吧!公子,在雪山的时候天天吃肉,早就吃腻了,今天我要喝好多好多的马奶酒,还要吃好多好多的奶豆腐!”
  “馋丫头。”
  “民以食为天么!等回到东川,我才能大开吃戒呢。北漠人虽好,可惜天气苦寒,食物太少了!”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正在挤马奶的妇女身边。
  那位妇女年约三十,容貌普通,因长期风吹日晒,肤色变得黑红。她看见陌生人走过来,神情拘谨。
  萧翊肤色白皙,气质冰寒,秾丽完美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修长挺拔的身材随便站在哪儿都很显眼。沈缘在北漠算得上是大美人了,个子虽然不高,却笑颜绽开,温厚可亲。那北漠妇女鲜少能见到这般容貌气质的人,惊艳之余有些局促。
  沈缘在学外语方面惊人地愚笨,在北漠呆了两年也没学会本地话,听力方面也是个半吊子。这种情况自然是萧翊上前用熟练的北漠语与之交谈。
  妇女双手攥着衣襟下摆,起身行了一个礼,脸红红说了什么便先匆忙地离去。
  周围的牧民并没有趁此凑过来的。一些少女羞涩地打量萧翊,一些青年好奇地看着沈缘,更多年纪大的却警惕地观望这陌生的两人。
  萧翊神情不变,沈缘却觉得不对劲了。
  疑惑地看着萧翊,问道:“公子,怎么了,咱们遇到的这拨人好像没有上次遇到的热情啊。”
  沈缘的声音不大,用的是吐字清晰的东川官话。还未走远的妇女听得清清楚楚。她倏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二人,脸颊红潮散尽,一双淳朴的眼睛弥漫着恐慌。妇女忽然怪叫一声,迅速跑开了。
  沈缘大奇,不明所以。
  萧翊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沈缘,沉着地将她护住。
  之前观望的男人们不知从哪儿抽出兵器,迅速冲过来,将二人围得结结实实。
  沈缘吃惊地看着四周,小孩子和妇女都躲进帐篷里了,这些围住他们的男子明显是牧民,善良淳朴的表情却变得凶狠,满怀敌意。
  “怎么了……?”沈缘抬眼望萧翊。
  萧翊用东川话低声说:“他们敌视外族人。也许……”
  对方人群中忽然有首领模样的家伙冲着萧翊和沈缘嚷嚷起来。语气不同于沈缘听到的任何北漠话,丝毫不和善,充满了暴躁与凶悍。
  萧翊冷着脸,毫不示弱地低吼回去,然后右手猛然抽出悬在腰间的清泓宝剑,剑光暴涨,杀气四溢!
  肿么了?沈缘完全跟不上节奏……好端端地怎么都一付拼命的样子?
  在她还没有进入状态的时刻,一场小型遭遇战已经间不容发地开始了。
  敌人如海潮般凶猛地涌过来,萧翊左臂抱着沈缘,右手执剑,在汹涌的人潮中如闲庭漫步,剑法看似随意,却招招精准,一个个大汉纷纷倒下,哀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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