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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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乱-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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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绣说,你跟隐一样,体内也无法注入内气。”这句话让我立刻有了兴趣,转过头去:“是的。隐也是这样?”
  
  那个冷男人,也就是隐,仍旧不说话,他那次跟我说“反应太慢”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很冷,但很好听。可他现在好像自闭症患者。
  
  我从他的身手看来,完全不像一个没有内功的人。因为这对我来说太邪乎,从来没有接触过,以为有了内功,似乎一切辅助都会好起来。
  
  
  
  但行告诉我并不是。隐的快、狠、准,都是练出来的,没有内功,甚至能做得更好。
  我顺便问了他关于风清扬那天晚上,单是用口吹了吹,竹叶就能刺进喉咙里的行为。他说那大概是内气多到无穷无尽的人才能做到。还以为我是在说笑。
  
  而结合红绣告诉我的,风清扬现在的身体很不好,这么推论下来,似乎那块玉如意,并没有这么简单。
  
  难不成他那半块是内功,我这半块是外用?
  
  
  
  似乎因为我的安分守己,隐也慢慢对我没有那么排斥,虽然四面八方的暗器依旧异彩纷呈,但他们已经开始对我进行训练。
  
  这个训练比我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简单。
  
  行用木头扎了个木头人给我,隐在上面标上各个穴位的名称,扔给我一本医术,然后两人就睡觉去了。
  
  我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人体全部穴位背得滚瓜烂熟,包括它们的作用,等等。
  即使我的记忆力再怎么不错,面对这一整本穴位也开始头大。毫无睡眠地开始昏天暗地地背,背到我几乎要抓狂,白天还是没背下来,又再接着继续,回到没饭吃的生活,我几乎有回到过去的感觉,仍旧十几岁,被教授折磨得天天躲在被窝里哭。
  
  
  
  现在当然不可能哭,就只有没日没夜地背,背完了还没松一口气,立刻面对着那个木头人。
  他们念一个穴道,我就要立刻做出反应。而这种反应,是要反射性的,练到身体本能的程度。这种本能,大概就是要像教授训练我那样,睡觉的时候只要有人碰,身体就会本能地做出反击。
  这对我来说很难。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只好硬着头皮又把木头人身上的穴位从头背到尾,到哪里背后都背着那个木头人,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嘴里没停地反复念。
  
  有事没事就把那块木放在那里,然后自己使劲点,想到那个穴位点哪里。慢慢隐也开始训练我,话多了起来,动不动就训我,扔一个飞镖之类的物体惩罚我。
  
  在这个地方我就像小孩,被两个大人稀里糊涂没日没夜地欺负地死去活来。
  直到很久以后,我见到任何类似木头人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想吐。
  
  
  
  但这样的成果是很显著的,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足够对穴位们做出条件反射,毫不犹豫。
  期间放松的时候,他们也会跟我一起玩玩刀。
  
  那时候看到他们惊讶的表情,我才第一次感觉到炫耀这个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也许是被压迫多了,在他们两身边觉得自己似乎没啥能耐的,突然有了让他们也佩服的东西,还是一件很棒的事。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枪支,我拆枪卸枪、装枪耍枪是最拿手的,此外就是匕首。
  只给他们看我耍匕首就够惊愕了,不知道让他们看枪这玩意会有什么反应?但也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不过隐的匕首也玩得不错,行是玩刀剑的,短兵器他都不熟练,所以我顺便和隐增进了不少感情。他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只是闷骚了点,而且有些许自闭症,不过只要谈起他感兴趣的话题,就会活跃起来。
  
  
  
  比如我们都挺有兴趣的,杀人手段啊,短兵器用法啊,准率和射程啊……
  这时候行就呆站一旁干瞪眼,说我们两个是小人,全玩儿阴的。而我们两个的观点则是,这样好啊,又优雅又舒适又省力,还不会弄脏衣服……
  
  期间隐还教了我另外两种耍刀的手法,我告诉他我比较习惯画喉咙,他说其实画后颈也行,喉咙血太多,他比较讨厌弄脏衣服。
  
  所以说,其实这一个月是痛并快乐着的,隐教了我很多东西,使用暗器等等,他都是行家,而行则是教了我不少正面受敌的招数,都是非常实用的,一点花架子都没有。
  
  所以问都不需要问,他们一定是高手,红绣果真没骗我呢。
  
  踏上征途
  在从前都是用枪,拳击近身搏斗一类,可这在这个时空未必有用,所以行和隐教给我的东西,真是非常有用。
  
  后来红绣才告诉我,他们二人是赦近乎元老级的人物,但隐一直以来就想退隐,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从赦里面违规逃了出来,需要一个人照顾,我好命赶上这一场。
  
  但是她也没有想到那么顺利,他俩从来都是有名的冷人,无论见人见鬼,表情都不大给一个。只是觉得我的性格和他们颇相似,想让我碰碰运气,并没抱什么希望的,却没想到性格古怪的隐突然大发慈悲,就便宜了我一回。
  
  
  
  告别行和隐,回到文赫客栈的时候,都有些快认不出小四儿来了。
  
  红绣亲自为他剪的发,看起来干净清爽,毫无从前半分邋遢的样子。在我走的这一个月里,他受的训也不少,每天从最基础的做起,大清早跑去市集采购,来回当送货小弟,平时无事,风清扬也乐意教他一些功夫,在客栈里也不必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睡不足,所以整个人都结实了不少。
  细碎的刘海稍微遮住了眉毛,整个人显得稚齿了不少,睫毛好像因为肉长出来了,所以浓郁了些,惹得眼下的瞳孔黑得更加可爱。嘴唇薄薄的,笑起来嘴边的酒窝也深了。
  
  可头发还是一样的茶色,皮肤变得比以往更白,却很健康,不是以前那种营养不良的苍白色。
  
  
  对风清扬,目前我也找不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既然失忆,那就只有等着他自己想起来。
  但只要看着他,我的眼神就一下子飘浮,尤其是他最喜欢露出笑容。
  
  偶尔只要不经意看过去一眼,他正在做什么别的事,就会啊一下醒过来,左右顾盼,看到你之后放下手中的事情,转过身来对你甜甜地笑,虎牙就会一晃一晃的,光线明灭。
  这种时候我就几乎脱口而出“风清扬”,回忆中捧着他脸的热度,纯白的触感,让我几近想要把手伸出去,点一下他的鼻尖。
  
  但分明他现在又是“非”,红绣身边的非。赦目前的当红新人,好的任务总能落到他身上,让他练手,而他也果不其然没有一次让人失望。碰到面我也合规矩地“请”、“谢”不离嘴,生分而又无奈。
  
  这样的非,风清扬一定不想要吧,所以他才会在任务之外偷溜去救济百姓。
  
  
  回来的时候,小四儿过来抱住我,我看看风清扬,他也只是笑。
  
  原本重遇风清扬,该是让我开心的事情,但他却已经不是了,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个把月不见,他整个人都挺憔悴的样子,看得我心里一抽一抽。也许是我这一个月操劳过度,惹得他总是没好觉睡吧……怎么我的身体就感受不到他的反应呢?
  
  红绣没有问我和风清扬的关系,我也不再提起,因为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风清扬还在床底下呼呼大睡,最后也没有露出个脸来,所以红绣并不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在客栈寄宿的这几天,我通常沉默着,只等着她找一个恰好的机会,把我送出去。自然是送到那个地下势力手里,我不清楚状况,红绣也不怎么透露,只说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团队,虽然分散但潜力十足。
  
  
  
  离行的前一天晚上,我仍旧失眠,按隐教我的办法,爬上屋檐去吹风看月亮。
  并不是我突然之间很有情调,屋子里太闷热,我的心情也闷得慌,又不能半夜出去街道乱走,我还嫌累,所以说不定在屋顶我看着看着就能睡着了呢。
  
  祁宁不像龙鸣那么多雨潮湿,之前在龙鸣根本没有怎么了解黎民百姓的生活,来到这里才知道,其实市井小民的生活很繁荣,很精彩。
  
  现在已是三更时分,但夜下的灯烛还是通明,参差几间慢慢熄灭灯火,反而明灭可见。文赫客栈又是天下有名的,自然建得高,足足有四层,所以在它的屋顶看夜景,头顶上有清澈明亮的星星,倒也没什么比不过现代社会的。
  
  
  看了半天的夜景,却还是神智清醒,觉得郁闷,又开始有些冷,于是打算回房,身后却柔柔轻轻地覆了一层衣袍。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有一半的惊愕,更多的却是恐慌。
  
  居然有人走到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我现在还觉察不出一丝一毫,这带给我的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当我还没看清来人的面孔,却因为脚下疙瘩不平,又倾斜向下的屋檐砖瓦一滑,整个人就要翻倒下去。
  
  他皱了皱眉头,一提身就单手搂住我的腰,似乎又不好意思用劲,轻轻托着往上一扯,最终拖力的冲击还是让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惯性撞进他怀里。
  
  柔软而又温暖的怀抱,真是久别重逢的感觉。
  
  
  清如翠竹般的味道,却已经有了淡淡的男人香,嗅起来一点也不感觉青葱稚嫩,反而清冷成熟,别有另一种概念的清醒。澄澈如昨。
  
  月下他清秀的轮廓,长翘的睫毛,鼻梁直挺挺地,双颊有些害羞的微红。
  让我站稳以后,他才尴尬地放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原本他之前的动作和神态,几乎要让我脱口叫出“风清扬”,可他后面那句话却立刻让我清醒。如果是风清扬,一定会支支吾吾不知所措吧,然后羞答答地说妹妹我们回房睡觉吧,这里冷。
  那小子一直就想练出一身好武艺,惩恶除奸,救济百姓,作一个大名鼎鼎的侠客。可是他现在却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记起。记起的时候又会不会怨愤自己那双手用怎样残忍的手段杀了多少人?
  
  
  “没关系,嗯,谢谢。”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衣袍,又坐下来,问道:“你也睡不着吗?”
  “是啊。你也不必太担心,红绣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你到那边要自己小心。”他在我身边坐下。
  我一点也没有担心过那边的事,但嘴里还是说:“嗯,谢谢。你跟红绣,交情很深吧?”试图让他察觉不出探询的语气。
  
  “唔,是她把我的小命捡回来的,否则我两年前就已经被弃尸荒野喽。”他嘴里叼着一片竹叶,神情一派轻松,丝毫不像在回忆生死攸关的惨事,好像在说明天的菜色一般不在意。
  “弃尸荒野?你那么高深的功力,是这短短两年内练出来的?”曾经和那么高级的“影帝”演过戏,演技自然也差不到哪里。风清扬虽然失忆,也成熟了许多,但人性是难改的,就像我轻易套出他话来,他也没点自觉。
  
  
  “也不算练啦,我的身体比较奇怪而已。呃……弃尸荒野啊,是啊,那时候真的很痛苦呢,似乎是从崖上摔下来的,身上的筋骨几乎全断,但还是体内的内气救了我。”
  
  他稍微有些意识到了不能说的地方,忙想转换话题,这一转却刚好转到我想要听的地方。正合我意,他身体哪里奇怪,我当然知道,那只是一个设问句,引他说出他的经历。
  我不可置否地看着夜空,并不追究他身体哪里奇怪的问题,他瞄着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红绣把我带回去调养,但身体直到现在还偶尔会犯疼,哦,就像上次遇到你,突然心就好痛。”
  “说起那次,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呵呵……”他露出虎牙看着我傻笑:“那时候刚好红绣出去办事,我就趁机偷溜出去啦,听到你们的对话,还有那些小孩子都很可怜,所以就想着去帮你们讨回公道喽!”
  
  我微笑起来,果然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还是那个风清扬,就算连回忆都变了,也一样。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很熟悉的感觉,是不是你以前曾经见过我?我每次尝试回想起以前的事,就觉得头很疼……你知道我是谁吗?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亲人?”他有些激动。
  
  我尴尬地笑笑,低下头去,心里却不知多纠结。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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