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_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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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_元史- 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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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责良弼,无所不至,至欲断其舌。良弼誓死不少变,帝意乃解,费寅卒以反诛。

  至元七年,以良弼为经略使,领高丽屯田。良弼言屯田不便,固辞,遂以良弼奉使日本。先是,至元初,数遣使通日本,卒不得要领,于是良弼请行。帝悯其老,不许,良弼固请,乃授秘书监以行。良弼奏:「臣父兄四人,死事于金,乞命翰林臣文其碑,臣虽死绝域,无憾矣。」帝从其请。给兵三千以从,良弼辞,独与书状官二十四人俱。舟至金津岛,其国人望见使舟,欲举刃来攻,良弼舍舟登岸喻旨。金津守延入板屋,以兵环之,灭烛大噪,良弼凝然自若。天明,其国太宰府官陈兵四山,问使者来状。良弼数其不恭罪,仍喻以礼意。太宰官愧服,求国书。良弼曰:「必见汝国王,始授之。」越数日,复来求书,且曰:「我国自太宰府以东,上古使臣,未有至者,今大朝遣使至此,而不以国书见授,何以示信!」良弼曰:「隋文帝遣裴清来,王郊迎成礼,唐太宗、高宗时,遣使皆得见王,王何独不见大朝使臣乎?」复索书不已,诘难往复数四,至以兵胁良弼。良弼终不与,但颇录本示之。后又声言,大将军以兵十万来求书。良弼曰:「不见汝国王,宁持我首去,书不可得也。」日本知不可屈,遣使介十二人入觐,仍遣人送良弼至对马岛。十年五月,良弼至自日本,入见,帝询知其故,曰:「卿可谓不辱君命矣。」后帝将讨日本,三问,良弼言:「臣居日本岁余,睹其民俗,狠勇嗜杀,不知有父子之亲、上下之礼。其地多山水,无耕桑之利,得其人不可役,得其地不加富。况舟师渡海,海风无期,祸害莫测。是谓以有用之民力,填无穷之巨壑也,臣谓勿击便。」帝从之。

  十一年十二月,以良弼同佥书枢密院事。丞相伯颜伐宋,良弼言:「宋重兵在扬州,宜以大军先捣钱唐。」后讫如其计。又言:「宋亡,江南士人多废学,宜设经史科,以育人材,定律令,以戢奸吏。」卒皆用其议。帝尝从容问曰:「高丽,小国也,匠工弈技,皆胜汉人,至于儒人,皆通经书,学孔、孟。汉人惟务课赋吟诗,将何用焉!」良弼对曰:「此非学者之病,在国家所尚何如耳。尚诗赋,则人必从之,尚经学,则人亦从之。

  良弼屡以疾辞,十九年,得旨居怀孟。良弼别业在温县,故有地三千亩,乃析为二,六与怀州,四与孟州,皆永隶庙学,以赡生徒,自以出身儒素,示不忘本也。或问为治,良弼曰:「必有忍,其乃有济。人性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必克己,然后可以制怒;必顺理,然后可以忘怒。能忍所难忍,容所难容,事斯济矣。」二十三年,卒,年七十。赠推忠翊运功臣、太保、仪同三司,追封韩国公,谥文正。子训,陕西平章政事。

  ○赵璧

  赵璧,字宝臣,云中怀仁人。世祖为亲王,闻其名,召见,呼秀才而不名,赐三僮,给薪水,命后亲制衣赐之,视其试服不称,辄为损益,宠遇无与为比。命驰驿四方,聘名士王鹗等。又令蒙古生十人从璧受儒书。敕璧习国语,译《大学衍义》,时从马上听璧陈说,辞旨明贯,世祖嘉之。

  宪宗即位,召璧问曰:「天下何如而治?」对曰:「请先诛近侍之尤不善者。」宪宗不悦。璧退,世祖曰:「秀才,汝浑身是胆耶!吾亦为汝握两手汗也。」一日,断事官牙老瓦赤持其印,请于帝曰:「此先朝赐臣印也,今陛下登极,将仍用此旧印,抑易以新者耶?」时璧侍旁,质之曰:「用汝与否,取自圣裁,汝乃敢以印为请耶!」夺其印,置帝前。帝为默然久之,既而曰:「朕亦不能为此也。」自是牙老瓦赤不复用。

  壬子,为河南经略使。河南刘万户贪淫暴戾,郡中婚嫁,必先赂之,得所请而后行,咸呼之为翁。其党董主簿,尤恃势为虐,强取民女有色者三十余人。璧至,按其罪,立斩之,尽还民女。刘大惊,时天大雪,因诣璧相劳苦,且酌酒贺曰:「经略下车,诛锄强猾,故雪为瑞应。」璧曰:「如董主簿比者,尚有其人,俟尽诛之,瑞应将大至矣。」刘屏气不复敢出语,归卧病而卒,时人以为惧死。

  己未,伐宋,为江淮荆湖经略使。兵围鄂州,宋贾似道遣使来,愿请行人以和,璧请行。世祖曰:「汝登城,必谨视吾旗,旗动,速归可也。」璧登城,宋将宋京曰:「北兵若旋师,愿割江为界,且岁奉银、绢匹两各二十万。」璧曰:「大军至濮州时,诚有是请,犹或见从,今已渡江,是言何益!贾制置今焉在耶?」璧适见世祖旗动,乃曰:「俟他日复议之。」遂还。

  宪宗崩,世祖即位。中统元年,拜燕京宣慰使。时供给蜀军,府库已竭,及用兵北边,璧经画馈运,相继不绝。中书省立,授平章政事,议加答剌罕之号,力辞不受。二年,从北征,命还燕,以平章政事兼大都督领诸军。是年,始制太庙雅乐。乐工党仲和、郭伯达,以知音律在选中,为造伪钞者连坐,系狱。璧曰:「太庙雅乐,大飨用之,圣上所以昭孝报本也,岂可系及无辜,而废雅乐之成哉!」奏请原之。三年,李璮反益都,从亲王合必赤讨之。璮已据济南,诸军乏食,璧从济河得粟及羊豕以馈军,军复大振。

  至元元年,官制行,加荣禄大夫。帝欲作文檄宋,执笔者数人,不称旨,乃召璧为之。文成,帝大喜曰:「惟秀才曲尽我意。」改枢密副使。六年,宋守臣有遣间使约降者,帝命璧诣鹿门山都元帅阿术营密议。命璧同行汉军都元帅府事。宋将夏贵,率兵五万,馈粮三千艘,自武昌溯流,入援襄阳。时汉水暴涨,璧据险设伏待之。贵果中夜潜上,璧策马出鹿门,行二十余里,发伏兵,夺其五舟,大呼曰:「南船已败,我水军宜速进。」贵慑不敢动。明旦,阿术至,领诸将渡江西追贵骑兵,璧率水军万户解汝楫等追贵舟师。遂合战于虎尾洲,贵大败走,士卒溺死甚众,夺战舰五十,擒将士三百余人。

  高丽王禃为其臣林衍所逐,帝召璧还,改中书左丞,同国王头辇哥行东京等路中书省事,聚兵平壤。时衍已死,璧与王议曰:「高丽迁居江华岛有年矣,外虽卑辞臣贡,内恃其险,故使权臣无所畏忌,擅逐其主。今衍虽死,王实无罪,若朝廷遣兵护归,使复国于古京,可以安兵息民,策之上者也。」因遣使以闻,帝从之。时同行者分高丽美人,璧得三人,皆还之。师还,迁中书右丞。冬,祀太庙,有司失黄幔,索得于神庖灶下,已甚污弊。帝闻,大怒曰:「大不敬,当斩!」璧曰:「法止杖断流远。」其人得不死。十年,复拜平章政事。十三年,卒,年五十七。大德三年,赠大司徒,谥忠亮。

  子二人:仁荣,同知归德府事;仁恭,集贤直学士。孙二人:崇,郊祀署令;弘,左藏库提点。

 





元史卷一百六十

列传第四十七

  ○王磐

  王磐,字文炳,广平永年人,世业农,岁得麦万石,乡人号万石王家。父禧,金末入财佐军兴,补进义副尉。国兵破永年,将屠其城,禧复罄家赀以助军费,众赖以免。金人迁汴,乃举家南渡河,居汝之鲁山。磐年方冠,从麻九畴学于郾城,客居贫甚,日作糜一器,画为朝暮食。年二十六,擢正大四年经义进士第,授归德府录事判官,不赴。自是大肆力于经史百氏,文辞宏放,浩无涯涘。及河南被兵,磐避难,转入淮、襄间。宋荆湖制置司素知其名,辟为议事官。丙申,襄阳兵变,乃北归,至洛西,会杨惟中被旨招集儒士,得磐,深礼遇之,遂寓河内。东平总管严实兴学养士,迎磐为师,受业者常数百人,后多为名士。

  中统元年,即拜益都等路宣抚副使,居顷之,以疾免。李璮素重磐,以礼延致之,磐亦乐青州风土,乃买田湥又希馄渚釉宦光郑兄昭芍狻<碍f谋不轨,磐觉之,脱身至济南,得驿马驰去,入京师,因侍臣以闻。世祖即日召见,嘉其诚节,抚劳甚厚。璮据济南,大军讨之,帝命磐参议行省事。亶平,遂挈妻子至东平。召拜翰林直学士,同修国史。

  出为真定、顺德等路宣慰使。衡水县达鲁花赤忙兀䴙,贪暴不法,县民苦之。有赵清者,发其罪,既具伏矣,适初置监司,其妻惧无以灭口,召家人饮酒至醉,以利啖之,使夜杀清,清逃获免,乃尽杀其父母妻子。清诉诸官,权要蔽忙兀䴙,不为理,又欲反其具狱。磐竟奏置诸法,籍其家赀,以半给清。郡有西域大贾,称贷取息,有不时偿者,辄置狱于家,拘系榜掠。其人且恃势干官府,直来坐听事,指麾自若。磐大怒,叱左右捽下,箠之数十。时府治寓城上,即挤诸城下,几死,郡人称快。未几,蝗起真定,朝廷遣使者督捕,役夫四万人,以为不足,欲牒邻道助之。磐曰:「四万人多矣,何烦他郡!」使者怒,责磐状,期三日尽捕蝗,磐不为动,亲率役夫走田间,设方法督捕之,三日而蝗尽灭,使者惊以为神。

  复入翰林为学士,入谒宰相,首言:「方今害民之吏,转运司为甚,至税人白骨,宜罢去之,以苏民力。」由是运司遂罢。阿合马讽大臣,请合中书、尚书两省为一,拜右丞相安童为三公,阴欲夺其政柄。有诏会议,磐言:「合两省为一,而以右丞相总之,实便,不然,则宜仍旧,三公既不预政事,则不宜虚设。」其议遂沮。迁太常少卿,乞致仕,不允。

  时宫阙未建,朝仪未立,凡遇称贺,臣庶杂至帐殿前,执法者患其喧扰,不能禁。磐上疏曰:「按旧制:天子宫门,不应入而入者,谓之阑入。阑入之罪,由第一门至第三门,轻重有差。宜令宣徽院,籍两省而下百官姓名,各依班序,听通事舍人传呼赞引,然后进。其越次者,殿中司纠察定罚,不应入而入者,准阑入罪,庶朝廷之礼,渐可整肃。」于是仪制始定。

  曲阜孔子庙,历代给民百户,以供洒扫,复其家,至是,尚书省以括户之故,尽收为民,磐言:「林庙户百家,岁赋钞不过六百贯,仅比一六品官终年俸耳。圣朝疆宇万里,财赋岁亿万计,岂爱一六品官俸,不以待孔子哉?且于府库所益无多,其损国体甚大。」时论韪之。帝以天下狱囚滋多,敕诸路自死罪以下,纵遣归家,期秋八月,悉来京师听决。囚如期至,帝恻然怜之,尽原其罪。他日,命词臣作诏,戒喻天下,皆不称旨意,磐独以纵囚之意命辞,帝喜曰:「此朕所欲言而不能者,卿乃能为朕言之。」嘉奖不已,取酒赐之。

  再乞致仕,不允。国子祭酒许衡将告归,帝遣近臣问磐,磐言:「衡素廉介,意其所以求退者,得非生员数少,坐縻廪禄,有所不安耶?宜增益生员,使之施教,则庶几人材有成,衡之受禄亦可少安矣。」诏从之。磐移疾家居,帝遣使存问,赐以名药。磐尝于会集议事之际,数言:「前代用人,二十从政,七十致仕,所以资其材力,闵其衰老,养其廉耻之心也。今入仕者不限年,而老病者不能退,彼既不自知耻,朝廷亦不以为非,甚不可也。」至是,以疾,请断月俸毋给,自秋及春,坚乞致仕。帝遣使慰谕之曰:「卿年虽老,非任剧务,何以辞为。」仍诏禄之终身,并还所断月俸。磐不得已,复起。

  时方伐宋,凡帷幄谋议,有所未决,即遣使问之,磐所敷陈,每称上意。帝将用兵日本,问以便宜,磐言:「今方伐宋,当用吾全力,庶可一举取之。若复分力东夷,恐旷日持久,功卒难成。俟宋灭,徐图之未晚也。」江南既下,磐上疏,大略言:「禁戢军士,选择官吏,赏功罚罪,推广恩信,所以抚安新附,销弭寇盗。」其言要切,皆见施行。朝议汰冗官,权近私以按察司不便,欲并省之。磐奏疏曰:「各路州郡,去京师遥远,贪官污吏,侵害小民,无所控告,惟赖按察司为之申理。若指为冗官,一例罢去,则小民冤死而无所诉矣。若曰京师有御史台纠察四方之事,是大不然。夫御史台纠察朝廷百官、京畿州县,尚有弗及,况能周遍外路千百城之事乎?若欲并入运司,运司专以营利增课为职,与管民官常分彼此,岂暇顾细民之冤抑哉?」由是按察司得不罢。朝廷录平宋功,迁至宰相执政者二十余人,因议更定官制,磐奏疏曰:「历代制度,有官品,有爵号,有职位,官爵所以示荣宠,职位所以委事权。臣下有功有劳,随其大小,酬以官爵,有才有能,称其所堪,处以职位,此人君御下之术也。臣以为有功者,宜加迁散官,或赐五等爵号,如汉、唐封侯之制可也,不宜任以职位。」日本之役,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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