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太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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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太阳的日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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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关昭阳看着她的眼睛,“是我和你一起。”
  “……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不行!”岳芽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突然,椅子都碰倒了,她都没去管,直冲着那个安然地坐着的男人摆手。
  “你不能去!我去就好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这个样子……要是他对你不利怎么办。我虽然很能干,但是救你估计还是有点困难。”
  “别激动。”
  他轻轻地笑了,岳芽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一时呆住,放在桌上的手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他握住。
  “你说过的,现在的我仍然可以做很多事。所以,放心吧。”
  她的手心柔软,他几乎不愿意太快放开。
  “可是……”岳芽努力不去想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手,“你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呢。”
  “不知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水蜜桃一样的脸颊慢慢熟透,也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靠近,“不过我突然很想知道,你比较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呢。”
  “啊……”岳芽奇怪谈话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再去找他时发现人已经离她那么近了。
  他太高,遮住了一点光线,仿佛把她周围气压都压低了不少。但是他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挨过来。
  “啊呀——太近了!”岳芽闭眼一推,似乎推到了什么结实得像墙一样不过带着点温度的东西,然后逃到了门边,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所以,你是用行动告诉我,你更喜欢玩偶人,”关昭阳厌弃地撇了撇嘴,“豆芽菜,你这么做,很伤我的心啊。”
  “不,不是的……”她真的以为他难过了,左脚往前迈回一点,又停住,“太突然了,我总要适应一下的啊,无论是太阳还是关先生,都是一样的。”
  “是吗,”这回答让他很不满意,“来,回来吃饭吧。好啦好啦,刚才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好吗。”
  第二天早上岳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
  “什么啊,结果还是变回去了吗。”
  被子和褥子都整整齐齐的好像没人睡过一样。她扭头望了望窗台那几盆枝叶茂盛的大丽花,没能看到太阳的身影。
  “算了,估计心里难受着呢,由着他,一会做好了早饭再来找人吧。”
  岳芽一路嘀咕着习惯性地揉着头发走进厨房。
  “诶哟!”奇怪,这里明明没有墙的啊,她捂着脑门抬头,“啊,你!”
  关昭阳穿着她上回在超市买的那套可笑的河马珊瑚绒家居服(因为别的都太小了),脖子上系着围裙,手里有模有样的拿着一支汤匙,看到她吃惊的样子笑得有点太开心。
  “很久没有做了,鲫鱼粥,来,尝尝。”说着汤匙直接伸到了她的嘴边。
  “唔,”岳芽赶紧捂住嘴,“我还没刷牙呢。”
  “你好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只是这次持续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而已,”他低头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不不!”岳芽一个劲的摇头,趁他不注意,风一般冲到了浴室里。
  把门关上后,她深吸了口气,慢慢让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显出自己的上半身。睡衣的扣子不仅扣错了,虽然开着也看不到什么内容但是上边三颗扣子也大大方方的开着;头发,不知道她昨晚上怎么睡的,简直就是顶了一头稻草……她灰心地揉了揉脸,这幅模样,刚才离得那么近,他应该全都看到了吧。
  关昭阳的手艺意外地很不错,问他说是因为喜欢吃这种粥,所以很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做的才最能符合期待,久而久之居然就真成了拿手菜了。
  “你真的要和我一块去?”
  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真正要提防和对付的人是谁,本应该下落不明甚至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岂不是太危险?毕竟一旦出了这间屋子,他就暴露在了明处,而他们,依旧还在暗处。
  “总是等着,只凭着一点猜测做调查,进度太慢了,总要冒一点险,才可能有突破。”
  风盛之前新上任的总裁关昭阳,行事低调,除了公司的高层和那些与关家有旧的人家,很少有人既认识这个人也知道他的身份。昨天晚上做下决定之后,他马上就让纪铭对今天的行动做好了部署。
  关家的保全人员,除了专门负责九巷大宅安全的(他们熟知每一位关家成员和那里的常客),纪铭还有权限调用一批服务于关家及风盛的私人或集团利益的雇佣人员,他们同样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能很好的应变各种突发状况。关昭阳这回要的人不多,三五名就足够了。今天一整天,他们都会以旁人无法察觉的方式紧随岳芽和他。除了保证安全,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随时注意任何在他身旁出没的可疑人士,记录下任何能作为线索的情况,汇报给队长纪铭。
  “前提是项先生愿意见我们。”岳芽已经开始紧张了,那些在电影上觉得新鲜刺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玩了。
  “他会的,”关昭阳冷冷地笑了,“几乎所有的网站的文娱版都刊登了这条消息,甚至连在大京停留的确切时间都公布了。”
  就差没有直接在那些报道里添上一句,“不管是岳芽还是关昭阳本人,快来找我吧”了。
  项衡之在北京的临时居所,位于东郊的檀溪附近。那里夏季气候凉爽,是大京人消暑非常喜欢去的地方,更富裕一些的人家甚至干脆在那里置办地产,修建起了别墅。山谷地带,这个时节即使是正午时间都有驱散不去的寒凉感,所以他们到达后,走在路上行人车辆都没能多见几回。
  项衡之所在的位置很好找,是一处看得到附近农田和远山的好地方。他穿着一身粗布的工装,戴着棉线手套,看样子是正在给院子里的地除草松土,为马上到来的种植好季节做准备。
  这见面和岳芽想象的不太一样,穿着随意的收藏家先生比在讲坛上显出了些老态,不过距离感倒是近了不少。
  “来啦,”他只侧过脸看了看他们,并没停下手中的的活,随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花园桌椅,“先坐,等我忙完这里。”
  关昭阳也有些意外,但他没有像岳芽一样把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轻轻拉住还想上前去问些什么的女孩,依照对方的话,坐在了椅子上。
  从一开始,这件事就不在他的掌控中,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想要拿到主动权,才找到了这里,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却愈发明显了。可能先坐下来,准备准备,反而能有所助益。
  大概十分钟过后,项衡之的劳动终于告一断落。他走进屋里,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手上还多了两杯茶。
  “啊,关先生也来啦,”他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瞧我这眼神,茶拿少了,再多等老头子几分钟吧。”
  说完也不着急,慢吞吞地又走回了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已修)
  这回等的时间更短。
  “我们冒昧打搅了……”看他坐下,岳芽连忙说。
  “不用这么客气,”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这茶不错,你们也喝喝看。”
  岳芽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转头望关昭阳,只见他并没有去碰茶杯,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又在盘算着什么。
  “放轻松,放轻松关先生,”项衡之舒服地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表情不以为然,“让我来猜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岳小姐应该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个明白吧,”抬手止住想要回话的对方,又看向关昭阳,“你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吧。”
  “再有就是关家的其他人,从前的和现在的,他们的事。”
  “这些问题的答案,不巧我大都知道,”满意地看到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但是,不可能全部告诉你们。”
  岳芽下意识地看向关昭阳,他握在椅子上的手已经隐隐可见青筋。如果项衡之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为了激怒他,那么他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如果不是,那又可能是为了什么呢?她伸出手,轻轻覆盖住他的。男人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微微压低视线,便对上了她充满关切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一点,项先生,”关昭阳声音不带温度,“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是来听敷衍或者胡话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项衡之并没有被镇住,手上那杯茶好像比刚才说话的人更值得他注意,等又饮了一口,才抬眼看他。
  “我也知道你为这次拜访做了万全准备,”他的眼神里竟透出一些怜悯,“但是,没用的。你给不了我什么,同样也威胁不了我。”
  “哦?”关昭阳轻蔑地笑了笑。
  “你还是太年轻了,”他今天摇头的频率有点高,“虽然在做生意方面很了不起,但是还是太年轻了。”
  “其实你自己也有感觉吧,从你父母死的那时候开始,明明有足够的能力,却还是处处碰壁。说实话,整个大京,能对你关家怎么样的人,能有几个。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个会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去招惹你们呢。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关昭阳沉默了,项衡之的态度有些嚣张,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关家的经营光是有明确记录的,就可以追溯到百年前。外人很难想象其中的那些勾连牵扯,即使关家的成员都未必能了解全貌。实际上当关老太爷决定把担子交给他,也开始一点点透露家族和风盛的一些秘辛时,他的第一感觉居然是震惊和惶恐。大多数人谈论起关家,都会感叹他们的财富和荣耀,认定执掌风盛的人必是这座金钱与权力之国的帝王。整个家族刻意保持低调一方面是祖训所规定,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真的存在着不能暴露于光天化日的东西。它们让关昭阳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顾虑重重。
  “再到你自己的事,已经快两个月了吧,就算平时再怎么习惯和朋友保持距离,这么长的时间,也该有人察觉出意外了。”
  “但是我注意到你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行踪和状况的意思,当然除了你那位相当于发小的保安队长。”
  “项先生怎么会知道!”岳芽惊叫出声,她想到一个可能,有些惊恐地往关昭阳那里靠了靠。
  “别浪费你的脑细胞乱担心了。”嘴上嫌弃,他还是反握住了她的手。
  “岳小姐果然单纯可爱,”项衡之赞许地看着关系处得十分融洽的两个人,“看来当初让你被她捡到是个好安排。”
  面对从天而降一个明显异于常人的不明生物,普通人一般会有两个反应,被吓坏然后想办法排除臆想中“它”可能带来的危险——让它毁灭或者交给有能力“处置”它的部门;充满好奇地收留它,而一旦这种好奇被它所带来的麻烦抵消,会演变成什么,很难预料。这两种反应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不会把“它”当做一个同类。
  岳芽是这座城市里少见的异类,他只消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两个“异类”当然可以相处愉快——之前是推测,今天见到是终觉得能放心。
  “不想解释什么吗。”关昭阳出声打断了他的感慨。
  “不需要解释,”项衡之恢复淡然的神色,“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调查了那么久,早就有自己的猜测了吧,今天来这里,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他说完这句,岳芽惊讶地看向关昭阳,见他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那些猜测……我只能说你很聪明,”他肯定道,只是随后也透出一些担忧,“不过,你的顾虑也绝不是过于谨慎和小心了。”
  “您有什么建议。”得到的答复还算能让人满意,他于是换了尊称。
  “等待,年轻人,”项衡之站了起来,走到花园里,低头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土地,“我很喜欢夏天的花,但要先要等到播种的好季节到来。”
  “我们今天是白来了吗?”坐在回程的地铁上,岳芽显得很沮丧,在她看来,项衡之是在故弄玄虚,而关昭阳也拿他没有办法。自己找到的线索没能帮上他的忙,这让她觉得十分挫败。
  “不。”他回答得很肯定。
  “真的?”
  看到她眼睛都好像突然发光了,他忍不住笑了。
  “这里不方便说,回家我再告诉你,”昨天晚上沙发老旧的弹簧吱呀呀的响了很久,估计是她翻来覆去睡得不怎么好,“睡一觉吧。这路上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
  岳芽是真的困了,加上摇晃的车厢又十分催眠,不多时她便真的睡着了。
  “你是猪吗。”
  她的脑袋前后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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