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凤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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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凤成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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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公公好生面疏。"一个御厨走了过来,看了楚歌半晌,道:"公公有何吩咐?" 

  楚歌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道:"我是凤鸣宫里的,娘娘今日心情不好,想饮些酒。做奴才的也只能体贴一点儿了,您说是不是?" 

  看了看楚歌的腰牌,那人赶紧地问:"公公要什么酒?奴才们马上去准备。" 

  "桂花酿便是。" 

  抱着怀里的两个小酒坛,楚歌心情稍微好了些。左右看看,自己却是又到了相思流附近。 

  随意捡了一个能挡住人的巨石后面,楚歌将酒放下,打开一坛,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好酒,酒香怡人,浓而不烈。" 

  楚歌端着坛子的手愣在半空,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那天在宫道上看见过的红衣男子正笑得一脸开心地站在自己身后,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看着她手中的酒坛。 

  "小公公,你如何喝得了这样多?倒不如我陪你如何?"流离轻笑一声,看向楚歌。正待再说几句,却在看到了楚歌的脸之后戛然而止。 

  这张脸。。。流离的瞳孔微微张大,下意识地喊:"昭。。。唔。" 

  楚歌死死捂住流离的嘴,一把将他拖到地上坐着,将未开的那一坛子酒递与他道:"总归一人喝酒寂寥,你来了也好。诺,喝吧,便不要再说我的身份问题了。 

  月流离呆呆地接过酒,看了楚歌好一会儿,才笑开了,道:"这倒是稀奇了,为何好好的娘娘不做,偏生要做奴才?" 

  楚歌淡淡一笑,饮了一口桂花酿,低声道:"各自有各自的愁罢,说不清谁好谁坏,总归我今日是心情差了些,便出来喝酒。你若愿意陪,那自然是很好的,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月流离哈哈一笑,拍开酒坛的封印便往嘴里灌了一口,豪爽地道:"相遇是缘,既然遇着了,那我便陪你喝。你若有什么不开心,也都可以告诉我。我只听不传。" 

  河水潺潺,楚歌沉默地喝了两口酒,眼神有了几分潋滟之色,突然便转头问流离:"你是谁?" 

  月流离看着楚歌的眼睛轻笑道:"我是七王爷的朋友,随路进宫来看看而已。" 

  "还有呢?"楚歌挑眉,看着这妖艳的男子,眼神里分明透露出'你不要骗我,我都知道'的意味。 

  仰头灌了一口酒,月流离抬袖擦了擦嘴角,笑道:"还有就是,不周山,伏羲宫的主人。" 

  伏羲宫?楚歌挑眉,多看了流离两眼。这样妖艳美丽的男子,竟然还是一宫之主么?不过这个宫的名字,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是江湖情报组织么?"楚歌问。 

  月流离闻言,倒是诧异地看了楚歌一眼,道:"不全是,还有其他的功用。"比如杀人。 

  楚歌头有些晕了,笑容却愈发灿烂,一瞬间恍痛了流离的眼。有酒从她的嘴角划下,她也没擦。只痴痴地看着那相思流的水,笑道:"宫中无聊烦闷,到底是宫外逍遥些,却不知何年何月才出得去了。" 

  拿着酒坛的手一顿,流离看了楚歌良久,却不知想了什么,最后只道:"宫中竟还有这样的女子,别人求荣华,你却想离开这富贵地。昭妃娘娘,王爷说得没错,你确实不是应该在宫里困着的凤凰。" 

  "王爷?"楚歌一笑,道:"是启月王爷么?他竟这般夸我。可这话若让跟他长了一张脸的那个男人听见了,可是了不得。" 

  月流离皱眉,看着楚歌唇角的弧度,叹气道:"娘娘,你醉了,还是回你的寝宫去罢。" 

  "让我安静片刻再回去罢,快无法呼吸了。"楚歌闭上了眼睛,靠着身后的巨石,低低地道:"多肮脏的地方,脂粉尸骨,红尘算计,偏生我还逃不开。什么姐妹共事一夫,恶心。女子坚贞一世,换男子薄情一生,她们甘,我可不甘。" 

  "是呵,他多无奈,那么爱的人却得不到,注定一辈子心心念念,抱憾终身。这就是帝王家的情意,以大局为名,舍弃真心。" 

  "不知道还有多久我才能完成任务,顺利地出去。只但愿那时候,我还有自己的样子。" 

  "我要出去找一个人,他的琴还在我这里,他许了教我的东西还没有教完。至于阿萧,他有那么多女人,我不想再做棋子。他也未必需要我。" 

  "真是累了,行礼很累,微笑很累,什么都累。。。" 

  声音渐低,最后没于唇齿之间。楚歌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当着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之面。 

  月流离叹息一声,低下身子将这眼角微湿的女子抱起,往温华宫走去。她的唇抿得紧紧的,有些苍白,意外地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远在不周山的人。 

  罢了罢了,始终是冤孽。现在送她回凤鸣宫是不可能的,只能去找温太妃和启月了。流离快速往温华宫走着,心下也不免想的是,帝王无情,既然她这般伤心,倒不如跟了启月的好,至少他不会舍得这样伤害自己的女人。 

  虽然还没有女人,不过风城启月一直就是一个温柔无比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谁也比不上。 

  当然,除了他。

第三十六章 脉脉温华,一世情牵
  楚歌醒来的时候,宫灯已经初燃。眼前是陌生的纱帐顶,暗暗地绣了莲花,空气里盈着梵香的味道,显得安宁祥和。 

  "可算是醒了。"有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楚歌揉了揉额角,抬眼看去。 

  那人穿着一身青色的素雅长裙,上有白色的莲花。发髻未梳,只拿木簪将一头乌发挽在身后。一张铅华褪尽的脸上有着如月光般温柔的笑容,看着楚歌道:"你若再不醒,启月该着急了。" 

  楚歌一愣,看了她半晌,又看了看四周,终于反应了过来,喃喃道:"您是温太妃?" 

  温太妃将手里的醒酒汤递给她,笑道:"当真是一双慧黠的眼,这里没有旁人提醒,你如何得知我便是温太妃?" 

  房里没有其他人,一画一物,都静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然纤尘不染,样样精巧,但却没有多少生气,一看便知,是许久不曾被主人抚弄过了。 

  "温太妃爱莲,宫人时常有提起。"楚歌微微颔首,接过那碗汤,浅浅地呷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温太妃道:"这宫殿处处精致,可想得到以前的恩宠。太妃娘娘素发素颜,想来也是在怀念先帝,这宫中世外地,怕也只有温华宫这一处了。" 

  温太妃眼里含了些赞赏,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 

  本来流离就这样将这帝王的宠妃抱回来,她是吓着了的。启难宠爱楚歌,天下皆知,却不知为何这被人人艳羡的昭妃却是眼角含泪地睡在流离怀里。那样紧皱的眉,哪似传说中的那般幸福? 

  帝王的恩宠,到底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罢。 

  想起一些往事,温太妃笑着摇了摇头,对楚歌道:"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难为了年纪轻轻的便在这宫里生存。哀家久居这温华宫不出,若你心里难受了,也可过来休息片刻,权当是陪我了。" 

  楚歌眼眶微酸,薄唇紧抿,清亮的眸子里渐渐地盈满了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温太妃的语气很温柔,像极了左夫人,只一眼便让她觉得亲切,当下心里的委屈便统统涌了上来,差点就要落泪。 

  她难过的,不止是风城启难将要娶左慕雪,也不止是寿康宫外他那冷冷的一瞥。其实最难过的,莫过于发现自己竟在乎那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来得及让他习惯她,先离不开的,反而却是自己。一场酒醉了,脑子却意外地清醒了,清醒得难受。 

  风城启难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处处算计她,怀疑她,或者是利用她。可是每天清晨起来看见身边那人沉睡着的脸,那样一张安静的,单纯少年的脸。她却会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仿佛这样一天天下去,就真的可以白头。 

  傻了是不是?一向聪明的她,竟这样傻了。夫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任你怎样的玲珑心思,一旦情开,都是凡物。"当时她心高气傲地不信,如今却落了套。 

  明明是最不该爱上的人,她这是被什么蒙了眼不成! 

  "原来醒了,母妃怎的也不唤我一声?"风城启月进了殿来,看见楚歌醒了,倒是松了口气,端着一碗药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有些许埋怨地对温太妃道。 

  楚歌侧过头,极快地收回了眼里的水珠儿。再抬头,便又是一张倾城笑颜,没有留下丝毫的哀伤,倒有礼地朝风城启月颔首示意。 

  "瞧我,光顾着跟楚歌聊天,倒是忘记了。"温太妃一笑,看着风城启月道:"怎的是你亲自端进来?修竹呢?" 

  "儿臣有事吩咐他去做了,不碍事的,一碗药而已。"风城启月顿了顿,对楚歌道:"娘娘何以遇见流离了?他是不羁惯了,若哪里冒犯,还请娘娘海涵。" 

  楚歌笑了笑,摇头道:"流离很好,若不是他,我指不定便睡在外面了呢。王爷曾让楚歌不用多礼,如今倒是见外了。" 

  风城启月挑眉,坐在了一旁的矮榻上,想了想,道:"也是的,一回宫便不自觉捡起那套礼节了。在这温华宫,当是最自在的了,母妃喜静,也无外人叨扰,你若进了来,也可放下身上一切担子,做一回自己。" 

  楚歌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温太妃,却见她一脸温柔地对自己点了点头,柔声道:"启月说的是对的,你先喝了药罢,别等凉了。" 

  药还有些烫,不过却入得口了。楚歌拿起来,犹豫了一下,一口饮尽。放下碗时,秀眉皱得死紧,半天才道了一声:"苦。" 

  风城启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温太妃也是莞尔。见她实在难受,风城启月从怀里拿了蜜饯出来,递与她:"吃些便好了。"

  楚歌赶紧拿了一个放进嘴里,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咽下那丝甜腻,楚歌掀开被子下了床,朝温太妃和风城启月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礼,见他们皱眉,便笑道:"这一礼,是我该行的。在宫里这几月,还没有哪天像今日这般开心过。" 

  "太妃娘娘,启月,你们唤我什么都行,也就别再唤昭妃了。礼节什么的,如启月所说,进了这温华宫,我便只是楚歌,再没有其他。" 

  温太妃和风城启月都怔了怔,看着眼前那微低着头的女子半晌。此时她唇角的笑意真实而美好,整个人看起来都鲜活了许多。 

  "好。"风城启月低笑着应了一声,温太妃也笑着点了点头:"别行着礼了,好生躺着,头还晕么?" 

  "好多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想来也丢人。"楚歌坐到床边,想起某个人,眼神暗了暗。 

  温太妃也是在后宫生存了多年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楚歌的心思。情之一物,当真是这世界上最难缠的东西,理也理不清,道也道不明。 

  "你进宫时间也不短了,可曾听过我与先王的事么?"温太妃拉过楚歌的手,轻笑着问。 

  楚歌点头。自然是听说过的,温太妃原为先王最宠爱的妃子,由一个小小宫女一路成为贵妃,其中的酸甜苦辣,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传言都说,先王极爱温太妃,为其修了温华宫,圣宠一直没有断绝过,直到先王驾崩。 

  "他们所说,先王最宠爱的是我。"温太妃眼睛朦胧了起来,声音低低的,溢满了哀伤,一字一句地道:"可是他们都错了,先王最爱的,其实一直是太后娘娘。" 

  楚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太妃。太后? 

  "原得帝王那样宠爱,我也是贪心过的。却不想,等我陷进去了才发现,原来爱到最后,覆水难收。" 

  "帝王心,实在是天下最奢侈的东西。不奢求,才不会落得人心两空的地步。" 

  温华宫,他曾赞她身段柔美,眼眸含情。动情之时,也曾许她一世不离。可是最后,直到那人闭了眼,她才发现,其实他的心,一直没有收回来。没有从姐姐那里收回来。 

  他是爱她,可是更爱的,却是太后。他虽冷落她,却一直护着她的正宫之位,甚至借着自己的名义,将她的孩子接了过来,恩宠万分。 

  温太妃叹息着摇了摇头。她许是老了,虽无白发,心却累了,本不该想这么多,看着启月好好的也就是了。奈何今日看见楚歌,倒勾起了许多以前的回忆。 

  "帝王心么。。。"楚歌闭了闭眼,苦笑了一声。 

  风城启月站了起来,朝外面唤了一声:"修竹,晚膳备好了么?" 

  门外有声音应道:"回王爷,备在前厅了。" 

  风城启月点头,转身对床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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